各國警方與情報機構熱衷利用 AI 打擊犯罪與反恐。然德國警方使用的美國 Palantir 公司所開發的監控軟體已在各地引發爭議,擔心這款鋪天蓋地的監控軟體會嚴重越線。
德國之聲(DW)報導,批評者指控一款由美國中情局(CIA)資助的Palantir監控軟體會讓「預測性警務」(predictive policing,即事先預測將來的犯罪會發生於何人、何時與何地)氾濫。
由Palantir公司所研發、名為「高譚」(Gotham,漫畫中蝙蝠俠所居住城市)的監控軟體被宣傳為「萬能」,可在極短時間內整合龐大的數據量。
警員只需幾秒鐘就能找出對象的姓名、年齡、住址、罰款紀錄、犯罪前科,結合被警方鎖定的手機號碼與排查過的社群媒體內容,任何人的完整檔案便能立即呈現。在人工智慧(AI)協助下,「高譚」似乎實現警方與情報機構夢幻的偵防工具。
然根據隱私與公民維權組織的說法,「高譚」系統有一重大問題:除犯罪嫌疑人外,無辜者也會被牽連。藉由這種所謂資料探勘(data mining)而進入警方視線的人完全不會知曉。根據現行法律,巴伐利亞警方即使在沒有危險跡象下,也可使用「高譚」軟體。
德國16個邦裡,巴伐利亞(Bavaria)、黑森(Hesse)、北萊茵-西發利亞(North Rhine-Westphalia)3邦已使用「高譚」;巴登符騰堡(Baden-Wuerttemberg)計劃很快將跟進。
德國非營利團體「公民權利協會」(GFF)全然反對使用像這樣的程式,並已對巴伐利亞邦的大規模數據分析提出憲法官司。
公民權利協會律師戈利茨(Franziska Goerlitz)說:「所有提出報案的人、所有犯罪受害者,甚至只是剛好在錯誤時間出現在錯誤地點的人,都可能因這套軟體被警方盯上。」設於柏林的公民權利協會表示,如此不受限制的數據分析,違反德國憲法所保障的資訊自決權與電信保密權。
駭客組織「混沌電腦俱樂部」(Chaos Computer Club)支持對巴伐利亞邦打憲法官司。混沌電腦俱樂部發言人庫爾茨(Constanze Kurz)形容這是「Palantir大撒網式調查」,警方將本為完全不同目的而分別儲存的數據相串聯。
庫爾茨說:「這足以構成不讓這種自動化大規模分析成為警方日常工具的理由。更糟的是,這些比對完的數據還會流入美國Palantir公司這款刻意不透明的軟體裡,而警方勢必會對這個軟體產生依賴多年。」
Palantir公司為美國億萬富豪提爾(Peter Thiel)所有,Palantir在2024年將「高譚」軟體提供給巴伐利亞邦,而黑森邦則早在2017年就已使用。具有德國血統、紐西蘭公民身分的提爾,素以認同威權理念、與美國總統川普本人及他圈子裡的人往來密切而聞名。美國情報機構與軍方早已長期使用高譚系統。
Palantir這套「高譚」軟體在德國有不同名稱,例如在黑森邦稱為HessenData,在巴伐利亞邦則叫VeRA。據德國當地媒體報導,截至2025年5月,警方已在大約100宗案件裡用過VeRA。
有專家指出,Palantir公司名稱來自英國作家托爾金(John Ronald Reuel Tolkien)魔幻小說裡的真知晶球(Palantir)。小說裡當某人注視真知晶球時,可以跟其他也注視晶球的人溝通。具有強大法力的人更可以操縱真知晶球,看到世界任何一個角落的景象。
外傳Palantir曾在2011年歐巴馬政府擊殺蓋達組織(Al-Queda)領袖賓拉登(Osama bin Laden)的行動提供數據和情報支援。但Palantir始終不願明講扮演什麼角色,增添神祕色彩。
根據路透社與財經新聞網CNBC報導,提爾旗下的Founders Fund自2017年國防科技新創企業Anduril Industries成立時便是主要投資者之一,而Anduril共同創辦人史蒂芬斯(Trae Stephens)也是Founders Fund的合夥人,兩間企業關係緊密。
台灣採購Anduril製造的Altius-600M自殺無人機。Anduril創辦人拉奇(Palmer Luckey)8月初來台演講,認為台灣應借鑒烏克蘭在戰場廣泛使用無人機的經驗,運用技維護國家安全。
(譯者:陳亦偉;首圖來源:shutterstock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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